图1 西部的明珠,香妃的故乡,极具维族风情的城市-喀什,除了这个大巴扎(集市)外,还拥有中国最大的伊斯兰教堂-艾提尕尔清真寺。很可惜那天到喀什是晚上,广场上几乎看不到汉族人的影子,只能趁着夜色远远观摩这座亚世界著名的清真寺。
8月12日,在库尔勒修整准备近一个星期后,我们终于踏上了西部地质之旅,既兴奋又有些担心,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贴近地质工作者的事业并且可以亲自感受来自地球的脉动,第一次深入到中国最西部,很多人以到了中国西部的明珠--喀什为骄傲,而我们这次却要越过喀什直至人所不知的更西部,我们将会遭遇何种经历呢?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必须匍匐在没有野草遮掩的黄土上目睹神秘的东突分子的厉兵秣马呢?会不会像《侏罗纪公园》中的探险家一样被一群强悍的生命驱逐呢?会不会像实验室其他组的朋友一样亲身体会泥石流带来的冲击呢?这些未知的力量正张开着眩目的翅膀等待着我的满腔热情的投入……
出了库尔勒市是另外一番天地,围绕着库尔勒周围是紧紧排列的高挺的绿树,再往外是一些灌木最后是草甸。通往喀什的道路是国道,在新疆国道意味着通天大道,笔直的柏油路一直延伸到天边你是看不到尽头和转弯的。路上往来车辆极少,在大城市开车司机容易犯急,半天还在排队过红绿灯,能不急吗?但是这里的司机容易犯困,开了好几公里不见人烟,能不无聊吗?
图2 你可知这象牙般可雕的崖洞是风的杰作?跑野外虽然很辛苦,因为我们要在炎炎烈日下、在干燥的土地上苦苦搜索高山运动时留下的一丝丝线索和痕迹,但是,能够无时不刻欣赏到大自然的杰作,就像这块高耸朝天却被风吹得满脸斑驳和窟窿的大石头,能够躲进阴影处,吃上冰凉的西瓜和香喷喷的馕,极大地满足了人类极为挑剔的视觉和味觉享受。这不是夸张,因为感觉总是相对而言,在这种环境下,幸福就是那么简单。
天山沿南北走向延伸数千公里,国道近乎平行地依山而建。沿途绝大多数时间见到的是光秃秃的山崖,是伤痕累累的地表,是平整的冲击扇,是沿着万千条崖壁而下的沟壑,是两边整齐排立着的电线杆(不同的是这些电线杆是木质的),是依稀的野草和偶尔让你精神振奋的白杨林和湖泊。为了防止雨天从南天山汇聚而下的雨水冲垮国道线,在国道向南天山一侧搭建了半圆形的近2米宽1米高的防洪土坝,并且修建了很多小桥来疏导,充分体现了大禹治水中"疏导而非堵塞"的智慧。在这条路上,你肯定会为大自然极富力量的改造而折服,你能想象现在这数千公里的高山曾经是一片浅海汪洋吗?你能想象着象牙般可雕的崖洞是风的杰作?你能想象这一方颜色有异于周围的山是经过十几公里的挪移并最终停留在这里的吗?
图3 从库尔勒出发,我们沿途经过阿克苏、巴楚、喀什、乌恰,一直到帕米尔高原和天山接触的地方。一望无际的戈壁滩点缀着星星点点的草甸,因为喜马拉雅山脉的隆起,天山的抬升,印度洋潮湿的水汽无法攀越这些障碍,被阻挡在新疆之外,造成了这里干燥和炎热的环境。因此有人觉得只要给喜马拉雅山开凿出一个口子,就可以让风雨飘进新疆,让新疆像印度一样沃野千里,只可惜喜马拉雅山太雄伟刚毅,至今仍不断地在升高,纵使我们有愚公移山的气魄和毅力,恐怕也赶不上这山的成长。
不到新疆,你就不知道中国到底有多大!搭乘飞快的丰田越野车,以每小时近120码的速度狂奔一天,我们才驶到巴楚,这时已经近九点,虽然天色仍未黑,但为了安全,我们就闯入巴楚这个西部小县作为中转栖息站。小县城的街上到处飘着羊肉的味道,亲爱的小毛驴载着维族老汉在街上散步,伴随着可口的巴楚蘑菇的残香,我们很快进入了梦乡……
新疆的早晨似乎永远不知道"喧闹"两个字,可能只有在乌鲁木齐或特殊的日子里才会有喧哗的气息。说起日子,我忍不住要说到我在喀什见闻,维族人结婚也像汉族有挑选日子的习俗。所以,在他们的黄道吉日里,如果你有幸就可以见到很多新人的婚礼车。城市里的习俗可能与乡村不同,城市里有钱的会租上很多装扮着鲜花的出租车载上新人"招摇过市",领头的是一队乐队,他们坐在一辆小货车上,或吹唢呐,或敲锣鼓,弹着"都塔尔"、"热瓦甫",打着手鼓,唱歌跳舞,好不热闹。在乡村用的载人工具可能是手拉车,将新娘裹在毛毯上,抬上车子,然后由毛驴拉到她未来的丈夫哪里,当然也有可能是新娘头巾一披,穿上新衣,跨上骆驼(或毛驴)赶往夫家。
天山脚下,一个木棚,一堆西瓜和一个戴帽子的伛偻老人组成了一份非常独特的风景线,在这种环境下,你会觉得这里的西瓜特别诱人,特别是当你的视觉因为周围一色的土山而疲倦时。也许你经历过很多买卖过程,但是在这里,在天山脚下,因为语言问题,要故意操着维族化的普通话,历经艰辛才买成维族老汉的西瓜,背靠逶逶天山,面朝寥寥塔里木盆地,品尝这里最美妙的水果,请不要嫉妒我说一句"感觉实在是太--棒了"。看过"七剑下天山"吗?知道七剑侠为什么下天山吗?就是为了吃天山脚下的维吾尔老人的瓜啊!
一只乌鸦口渴了,想要找水喝。直到我看到这戈壁滩上停住在路边的三两只乌鸦时,我猛然醒悟到乌鸦口渴的原因了。很可惜,这次我没有看到白色的乌鸦,因此至今"乌鸦都是黑的"这一论断还没有被证伪。不过这里的乌鸦个头略大,不仔细看我还初以为是苍鹰,正准备大加赞美一番它的雄姿和坚毅呢。
近中午的时候,我们赶到了距离库尔勒1000多公里的乌恰县边境站,进入乌恰须出示边境证因为每年都会有狡猾分子在这里偷渡到邻国吉尔吉斯坦,并且以它为跳板往西方逃逸。乌恰海拔近3000米,而人一旦超过3000米就可能会引起高原反应。同行的老师借此向我们讲述了一个关于高原反应的笑话:一位老干部准备到西藏视察,但是怕高原反应,于是特地带了氧气袋,但负责照看的小伙子却不小心将氧气袋弄漏气了,为了不挨骂,他就仗着胆子往吹气直到灌满袋子。老人下飞机的时候觉得氧气不够,然后就对着小伙子吹过的氧气袋呼哧呼哧的吸气,过后自我感觉精神抖擞,雄赳赳气昂昂立刻没事了。这个笑话表明很多不舒适、不愉快只是自己的感觉、心里在作怪。话已至此,我们也就不好意思高原反应了!
图4 馕易于保存,因此它成为一年之中至少有半年在外放牧的牧民的主食,据说这是比萨饼的祖先。馕的做法和大饼的做法很相似,都是贴在炉壁上烤出来的,刚出炉的馕味道无它就是"香"。图为乌恰县一个馕店的做馕夫妇,他们的表情洋溢着幸福满足。老乌恰城因为1985年的地震而毁坏,如今的乌恰主要建在一条新街两侧,人口以百计。
乌恰县是中国最西部的一个县城,人口只能以百计,主干街道只有一条,在那种县城,要是你能够迷路绝对算得上是奇迹。但就是这样一个小县城,也有着不错的宾馆,饭店,菜场和所谓的"西部第一街",菜场里还有类似于"孙大午大肉店"这样的猪肉专卖店。
图5 再一次不由自己地佩服大自然的杰作!这种红色的岩层,像升腾的火焰一样触目和热烈。老师说这是侏罗系的红色砂岩,红色反映了当时干热的环境,土壤中丰富的铁铝等成分被氧化并沉淀,最终使得这里到处是"燃烧的土地"。地质学家就是通过这些岩层的颜色、组分、结构等来推断地球的过去。
跑野外是辛苦艰辛的,但妙趣横生的生活和雄浑和可歌可泣的风景带来了全新的体验。我们可以沿着弯曲、干枯的河床步行数公里,将你的眼界从右边界延续到左边界;我们可以顶着红日和强烈的紫外线颤颤抖抖地爬上山巅,体会山高我为峰的豪迈;我们可以在湛蓝的天空下对着火红的地层释放心中所有的惊奇;我们可以沿途欣赏色彩艳丽的峡谷和奔腾狂啸的天山雪水,并且试图征服他,趟过他;我们在嶙峋的天山下一把干馕一把西瓜地品着"水果型西餐",在巍峨的昆仑山下窥视游牧民族遗留的"草堂",在广阔的帕米尔高原上次踩着绿地毯,找寻风雨下的精美的沙漠漆石头。这里没有风吹草地现牛羊的浪漫,这里有满山子活蹦乱跳的呱呱鸡和动作迅速的野兔;这里没有欣欣向荣的花园和拿着剪刀试图让他们规范化的园丁,这里有平整得如同天斧削过的山脉;这里没有干裂的水泥路和可以拾级而上的台阶,这里有千百年来风吹雨打而成的光滑的斜坡以及千疮百孔的岩壁。我们想要拜访的是巧夺天工的自然界的产物,而不是沾满人类手印的加工后的产物。
新疆,正如我想描述的那样,如诗如画,如痴如梦,他的丰富和奇异绝对是平时拘谨于小山小水的你无法想象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上天如此眷顾我们,带给我们这样一个神话般的地语;我也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描述认识的他。我只知道他,无论是在过去还是未来,都将是一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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